「动过杀心。」
谢珩的笑僵在唇角,他问的艰难,好似有双无形大掌扼住他脖颈,每个字都艰难出声,「只有杀心?」
「不然呢?」
我笑了起来,「谢将军希望是什么?」
「你该不会认为,我真的会对你动过心吧?」
谢珩不再出声。
他缓缓闭上眼。
半晌。
笑声响彻荒野。
谢珩是太子一派的中流砥柱。
太子早就有了篡位的心思,谢珩手脚也并不干净,禁不起细查,不过皇上终究还是念及了父子之情,对外只公布了那些来往信件,将责任推去了谢珩身上,留了太子一条性命,只是废去太子位,终身监禁。
而谢珩因指使太子篡位,谋反一事被判处了诛九族。
将军府上下于三日后,一并问斩。
只是可怜了那些府中的下人。
三日后。
谢珩将于午时问斩。
何苒小声问我要不要去看,我想了想,「不去了,一个不相关的人,场面又血腥,有什么可看的呢?」
那天,我没去。
倒是听看热闹回来的街坊四邻说起,刽子手落刀时,谢珩仍是笑着的。
往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被压着身子伏跪在地,笑声悲怆。
街邻们议论纷纷,而我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空。
天上又飘了雪。
雪花悠悠,覆了一地白。
……
谢珩死后几日,皇上召了宫宴,不知为何,还提起让侯爷带上妻女同去。
谁不知道侯府的夫人与大小姐都已去世,现有的女眷只有我这个在府外的私生女。
没人知晓皇上的心思。
我更不知道。
但皇上的话乃金口玉言,我怎敢不去。
侯爷倒是很开心。
一见面,他便盯着我一个劲地说着「瘦了」之类的话,眼底的心疼竟像是真的。
多么可笑。
曾经为奴为婢都不会让他多看一眼的女儿,如今却成了他唯一的子嗣,成了他所有感情的寄托。
去之前我便同他说过,我不想出风头,也不想多露面,侯爷连忙点头说话,宴上也表现的十分低调,若没人上前同他攀谈,他便规矩地坐在位上,而我则安静的坐在他身侧。